出门前，猫头鹰交给圣剑一笔钱，说是约会经费。
“为什么只给他不给我？”我问。
“约会当然是要男生付账啦。”猫头鹰说，“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女生。”
我还真想忘记。
我们各自戴着个耳塞，无论走多远，都能听到魔女发出的指令，外人根本看不出来。
魔女还通过安装在我们衣服上的米粒大小的摄像头，实时监控约会的过程。
简直天衣无缝。
刚走到街上，就听到耳塞里传来魔女的声音。
和猫头鹰的声音不一样，但感觉也不像普通人类的声音，有点像初音未来……
“根据我设定的约会计划表，你们是初次约会，彼此心里都有点紧张，然后，男生主动提出要请女生吃东西……”
“吃什么？”圣剑问。
“前面有个臭豆腐摊，就那个吧。”魔女说。
“开什么玩笑？哪有第一次约会去吃臭豆腐的？！”圣剑吐槽。
“而且我不想吃臭豆腐……”我回忆起之前吃拉面那次的惨痛经历。
“那可丽饼怎么样？”魔女提议。
“好主意，走吧。”我赞同。
“等等，让圣剑去买，你坐着等他就好。”
于是圣剑朝着可丽饼店走去，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。
刚坐下去，差点没跳起来，好凉！
今晚确实有点冷。
坐着吃可丽饼的时候，一阵风吹过，我浑身哆嗦，忍不住抱怨：“好冷！”
“圣剑，把你的外套脱给星宇穿。”魔女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圣剑不满，“我里面只穿了条T恤啊！”
“有点绅士风度好吗？何况你是在约会啊！”魔女说。
“不用啦！”我赶紧拒绝。
“少废话！我是总指挥，你们只能服从命令，不能有异议！”魔女又变得强硬了。
没办法，圣剑只好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。
然后又一阵风吹过，圣剑打了个喷嚏，蜷缩着身子，连说“好冷”。
我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提出去个暖和点的地方，免得圣剑被冻感冒了，我也于心不忍。
“小白脸，中看不中用，星宇，记得，找男朋友还是要找个强壮、有男人味的才行啊。”耳塞里传来魔女的叹息。
“你跟我说这个干嘛？我是男的！”
“谁是小白脸？！”
我和圣剑同时大嚷。
不知情的旁人看到，大概还以为我们在吵架呢。
“别吵了，接下来按照约会计划表，去古董咖啡店。”魔女又下达了新的指令。
到店里坐下。店员拿菜单来问我们想点什么。
“一杯拿铁，一杯卡布奇诺。”魔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“我要橙汁。”我说。
圣剑则点了杯热可可。
“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？”魔女似乎有些生气。
“可是我不爱喝咖啡啊。”圣剑说。
“我倒是还好，可是晚上喝咖啡，担心会睡不着。”我说。
“你们怎么能随便更改约会计划表？”
“反正那个计划表也是你随便想出来的吧。”圣剑说。
短暂的沉默。看来被圣剑说中了。
“总之不要自作主张，有问题的话，可以提前和我商量。”魔女说。
“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？”我问。
“点一份奶油蛋糕，然后星宇把奶油粘在嘴角，圣剑指出来，星宇把脸凑过去，让圣剑帮忙擦掉，然后圣剑趁机亲下去。”
又是短暂的沉默。
“这个你自己脑补就好，我们办不到。”圣剑镇定地说。
“是啊，太难为情了。”我说。
因为这个方案实在太过荒诞，我们都惊讶过度，无力吐槽，反而格外平静，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应激烈。
“你们怎么一点为艺术献身的精神都没有？”
“你行你来啊，连门都不愿出的宅女没资格说我们。”圣剑说。
第一次觉得圣剑说的话这么有道理，掷地有声。
还好魔女这次妥协了，没有进一步为难我们。
在古董咖啡店逗留了约有三十分钟，魔女又督促我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——商场。
“一个晚上要去多少个地方啊？”圣剑抱怨。
“就当是练习啊，以后你交了女朋友，假期需要陪她逛街逛一整天，现在提前练习一下，有什么不好？”魔女说。
似乎很有道理。
走进商场，我说：“我要上厕所。”
果然，魔女又来纠错了：“在初次约会的男生面前不能说得这么直白，应该说，我想去洗手间补个妆……”
“那如果没化妆怎么办？”圣剑问。
魔女：“就说去洗手好了。”
“那我去洗手。”说着我直奔洗手间。
“我也去吧。”圣剑说。
我习惯性地想跟着圣剑一起走进男卫生间，圣剑阻止：“你该去对面。”
我这才想起来，有点不情愿地转身到对面的女卫生间。
耳机里传来魔女的声音：“很兴奋吧？可以合法地闯入梦寐以求的圣地……”
“卫生间算什么圣地啊，又不是变态，浴室还差不度……”我悄声说。
这个商场的设计有点奇葩，男女卫生间隔得有点远，中间还有一道墙。
我绕过去一看，惊讶地发现有一支长长的队伍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我喃喃道。
“她们都是要排队上洗手间的啊。”魔女说。
简直比春运买火车票的队伍还长。
叹为观止！
实在是难以置信，以前不管在哪，去男厕从来没有需要排队的。
“我也要排队？那得排多久啊？”我有点不知所措。
“要不忍一忍？”魔女说，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。
“帮我个忙，小百合老师。”我恳求。
“不会想让我用魔法帮你插队吧？”
“不，把我变回男生，我去对面上厕所。”
“可是你现在身上穿着女装，变回男的，你想被当成变态吗？”
“把衣服也变成男装不行吗？”
“当然不行啊，这是违反物理学定律的，除非是掌握了高端的炼金术……”
“什么物理学？你能把男人变成女的，却不能改变衣服？只是布料而已……”
“魔法是很玄妙的。”
我突然想起自己身在商场，灵机一动，“我去买套男装换上，然后你把我变回来！”
“不好意思，因为你现在离我的距离太远，超过了我的魔法有效范围，没办法把你变回男生。”魔女说。
居然会不在服务区？！
可恶！这又不是荒郊野外，也不能就地解决。
“你的使魔遇到难题了，身为主人难道你一点办法都没有？”情急之下，我使出了激将法。
“对了，我给你的包包里有一只玩具老鼠，你找个角落悄悄放出来，我这边可以远程操作。”魔女说。
我打开包一看，果然发现了一只外形以假乱真的大老鼠，一阵恶寒。
“你把这货放在包里干嘛？”我问。
“这也是约会计划表中的一个环节……”
“算了，我不想知道，已经放在地上了，接下来呢？”
“拉一下它的尾巴。”
我拉了拉老鼠的尾巴。
老鼠眼睛亮了一下，然后开始快速移动。
在外面排队的女人发现了这只暴走的老鼠，立刻尖叫着四处逃散，队伍消失。
然后老鼠钻进卫生间里，没多久，里面传来尖叫声，又有一些女的逃出来。
我立刻趁机冲进去。
问题解决。
圣剑看到我，问：“怎么这么久？”
我说：“那边在排长队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他很诧异。
我苦笑：“我也想知道。”
“好啦，接下来……”魔女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“这么晚了还去哪？明天我们还要上学呢。”圣剑抗议。
“说的也是，那你们今天的任务到此为止，反正我也获得了不错的素材，今晚准备通宵写作，嘿嘿。”
我松了口气，终于解脱了。
回到樱花公寓，发现猫头鹰在我们的房间里。
“你怎么进来的？我记得出门前有关窗……”圣剑问。
“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也有锁门，你不也潜入了我的房子？”猫头鹰旧事重提。
“小百合老师，请把我变回来吧。”我说。
“你去洗个热水澡就变回来了。”猫头鹰说。
“为什么是热水澡？”我觉得很诧异。
“魔法是很玄妙的。”猫头鹰再一次提起了这句话。
我也懒得深究，反正气温这么低别叫我洗冷水澡就好。
进入浴缸的瞬间，变回来了。
“好像乱马一样……”我自言自语。
“星宇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一个声音响起。
我吓了一跳，发现浴室的窗台上站着猫头鹰。
我赶紧蜷缩身体：“你都看到了？”
“说实话，要偷窥的话也是选圣剑，你不用这么紧张。”猫头鹰淡淡地说。
太过分了！
“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话？”我有点生气。
“不，我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。”
“一定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吗？”
“不，只是我突然想起来，就过来说了啊，担心过会儿忘记了，而且等一下还要集中精力写小说呢。”
“那你可以让圣剑转告我，或者写张纸条留言啊。”
“话是没错啦，不过我都已经来了，就在这说吧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感觉隐私全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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